×
中日若翻脸美国是否出兵?普京回应语惊四座!
中日一旦摊牌开战谁会站在中国一边?谁又会支持日本?近日,普京说了一句话,让躁动不安的日本举国都震惊了...
普京到底说了什么,打死你也想不到
下载军事头条看全部文章
遥远的星光

第三章

晨曦微露,城市从沉睡中缓缓苏醒。街边的电线杆上,广播正播报着早新闻,上班的车流开始在城市的脉络中涌动。自行车大军是这股车流的主力,铃声清脆,此起彼伏,交织成一支独特的晨曲。赵丹枫骑着她那辆时髦的蓝色斜梁永久牌自行车正穿行在车流中,身旁还不时有拖着长**的无轨电车驶过,有老式的两节公交车驶过。男人们穿着洗得有些发白的工装,女人们则大多扎着鲜艳的头巾,为卜奎市的早晨添了几分亮色。

路旁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,似乎在为这上班的车流默默送行。店铺陆续开门,热气腾腾的早点摊前围满了匆忙的身影,油条的香气、豆浆的豆香混合着清晨的空气,弥漫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,伴随着上班的车流,共同拉开了新一天的序幕。

卜奎市作为曾经的省会,城市还是有一定规模的。街两边多是一些三四层的楼房,新旧交织,其中有高大的中式青砖房,也有日伪时期的建筑,还有一些俄式建筑,而后两者通常墙体敦厚,采用凸砖浮雕、条纹墙柱等装饰,具有明显的欧陆风格。新中国成立后的苏联援建时期,也留下了一些办公楼、职工宿舍楼,构成了浓厚的苏联工业城市色彩。这些造型别致的建筑,赋予了卜奎独特的景观,那就是文化多元的边疆城市。

龙华路是这座城市主干道,也是主要的商业街之一,有联营商店、第一百货商店、第一食品商店,这些商店大多是50年代、60年代建成的,算是比较新的建筑。路边还有一些老建筑,比如工商银行,从前是华俄道胜银行;中国银行,从前是日本控制的**银行;商业局,从前是日本侵略军宪兵司令部;邮电局,从前是伪满电报大楼。此时商店还没有开门,街边的小饭店却正是忙碌的时候。赵丹枫对这一切无比熟悉,所谓熟视无睹,心里盘算着调查工作该如何进行。

赵丹枫刚走进办公室,夏忠林就把一封信交给她,“给你看看这个。”

赵丹枫展开信。这是1948年唐越写给市委的信,提起对个人身份问题的复查要求,因为找不到相关证人,当时没有结论。

赵丹枫问道:“这封信哪儿来的?”

“大概是5年前,陈局长给我的。”

这封信的内容如下:“我叫唐越,是龙华路药店的职工,今年40岁。我是共产国际卜奎地下工作站情报员,我请求对1946年人民政府以汉奸罪判我一年徒刑的案件予以复查,取消我的汉奸罪名。

1932年4月,我经苏联远东红旗军第四科卜奎地下工作站的钟文楷介绍加入组织,钟文楷代号狍子,我的代号山雀,我在钟文楷的直接领导下参加了远东红旗军第四科情报工作。1932年12月,是组织上决定让我打入伪满第三军管区的,以便于搜集情报。在这期间曾收集过日伪军不少情报,包括日伪军军事密电码、日军火力配备情报、日军在诺门坎战役中的情报,并因此而得到过红旗军的嘉奖。

1936年11月,因我的直接领导人钟文楷离开卜奎,从此我和组织失去了联系。1938年通过姚远芳和组织恢复联系,继续为抗日做工作,包括向抗联提供了日伪卜奎军事部署方案。1941年11月,我解救了被捕的姚远芳,1945年8月我又与姚远芳失去联系,也就等于与组织失去了联系,直到1946年我被逮捕。当时因无人证明我的身份而被定为汉奸,判刑一年。

此事真实,绝无虚假,望组织核查。我没有过高的要求,只希望组织上能为我摘掉汉奸的帽子。申请人:唐越”

“现在,我非常想知道钟文楷在哪儿?姚远芳在哪儿?”赵丹枫说。

夏忠林摇摇头,说:“79年,为了进一步确认北满抗日工作执行队的一些遗留问题,我认识了唐越,这个执行队有十几名队员,李耀华是队长,1941年11月李耀华、夏信升、姚远芳被捕,1943年3月李耀华、夏信升牺牲,而姚远芳被捕后不久由唐越保释出狱。我当时找到唐越,他说对抗日工作执行队的具体工作了解不多,但是可以肯定他们是坚定的抗日战士,是为我党工作的。他那时候就提到了钟文楷、姚远芳,说是他的战友,可是各种档案里找不到他们二人的任何信息,据唐越说,钟文楷在1936年离开卜奎后就没有消息了,姚远芳在1945年日本鬼子投降前夕与他失联,去了哪里不知道,只知道姚远芳的上线代号叫狼,具体是谁也不知道。”

“换个角度,还是回到张宏星的问题上来。”赵丹枫说,“唐越断言张宏星和张恒星这两人是坚定的抗日战士,他怎么知道?他还知道张宏星有几个孩子。昨天他回绝了咱俩,我还得去找他,说服他为咱们提供线索。”

夏忠林觉得赵丹枫去了也没用,又不好直接反对她的想法,于是建议二人分头行动,赵丹枫去找唐越,而他自己则前往市档案馆查阅档案,希望能找到一些新的线索。

赵丹枫怀着满心的忐忑,来到唐越的住处,唐越正在读那本《我在中国的往事》。

唐越看到赵丹枫,微笑着迎接他。“小赵,你来了,坐吧。”唐越说。

“唐老,还是想请您谈谈当年的情况,毕竟您时当事人。”赵丹枫说。

“那些事情太久了,我也想不起来什么了。”

“您想起多少就说多少,可以吗?”

唐越摇摇头说:“我老了,记忆力不好,另外也真是不想谈过去那些事。小赵啊,你还是不要难为我了,请回吧。”

赵丹枫心里极为失望,但是出于礼貌,她不能强求人家,只好告辞了。

夏忠林在市档案馆阅览室里忙碌着,翻阅着一堆堆尘封已久的档案,仔细查找与张宏星和张恒星有关的记录。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他的眼睛有些发酸。

终于,夏忠林找到了一张照片,是在凌乱的日军宪兵队档案里发现的,这是几个日本宪兵和张宏星妻子、孩子的合照,照片下面无耻地写着:搜查张宏星住宅纪念。

“这他妈有什么好纪念的!”夏忠林心里骂道。照片上,张宏星妻子站在前排中间,她低着头,神色凄苦,怀里抱着一个两岁左右的男孩儿,身旁还站着3个女孩儿,眼神里都流露出恐惧;6个宪兵站在后排,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。

夏忠林的心在颤抖,他能想到,没有人性的鬼子必定会拿着这张照片去威胁、恐吓张宏星。可是当时的百姓有什么办法?他们是亡国奴;当时的抗日志士有什么办法?势单力薄,毫无正面反击的力量,同时又重任在肩,他们保护不了家人,这就是家国不能两全。

这是非常有价值的线索,这后面一定有故事。夏忠林内心疼痛而又兴奋。可惜这种宪兵队档案仅有几页,内容不多,不然会从中得到很多有用的东西。

此时,工作人员领着一个年轻人走进了档案馆馆长办公室,这个年轻人就是那天在新华书店买下全部《我在中国的往事》的人。

工作人员对年轻人说了句“你跟馆长说吧”,然后就退了出去。

刘馆长抬起头,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问道:“有什么事吗?”

年轻人想了想说:“我想查找一下历史资料,是关于烈士张宏星和张恒星的资料,或者说叫档案。”

“你是哪个单位的?为什么要看张宏星、张恒星的档案资料?”刘馆长问。

年轻人深吸一口气,回答道:“我姓张,是第九中学的老师,对抗日战争时期的历史很感兴趣。我听说张宏星和张恒星是抗日英雄,想了解更多关于他们的信息。”

刘馆长眉头微蹙,说道:“这些资料不同于普通资料,不是谁都可以随便看的,需要有介绍信。”

年轻人急切地问道:“那么什么样的介绍信可以呢?”

刘馆长沉思片刻,回答道:“这方面的历史档案很大一大部分都是保密的,要查阅,应该有市委或者是市**的介绍信。”

年轻人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。

刘馆长说:“小伙子,我还想再问一句,你为什么要查阅张宏星和张恒星的档案?”

年轻人想了想,轻声说道:“我只是想写一点文章,没有什么别的目的。”

“不行,没有介绍信,我不能让你看这些档案。”刘馆长摇了摇头,但他还是好心地建议说:“你可以去市图书馆找一找,有历史专家写的关于他们的书,是公开发表的,很容易找到,好像有一本叫《西满英雄谱》。”

年轻人道了谢,悻悻地离开了。

过了一会儿,夏忠林揉着眼睛从阅览室走出来,他端着杯子,想找刘馆长要点热水。

刘馆长对夏忠林说:“夏科长,刚刚有一个年轻人也来查阅张宏星、张恒星的档案。”

夏忠林感到很好奇,问道:“哦?是一个什么样的年轻人?”

“他只说自己是第九中学的教师,好像是姓张,可是他没有介绍信,我不能让他看。”

“他为什么要查看那些档案?”

“那个年轻人就是说他想写一些文章,所以想查阅张宏星、张恒星的档案。”

夏忠林又“哦”了一声,也没往心里去,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刚刚查到的那张照片上。“刘馆长,有一张照片可以借我用一下吗?”

“不行啊夏科长,我们有规定,重要档案不能出馆,但是你现在是市委调查组的,有尚方宝剑,我可以允许你翻拍。照片、档案,只要是你用得着的都可以翻拍。”

夏忠林表示理解地点点头。

夏忠林一直忙到档案馆下班,才和刘馆长一起走出小楼。

“夏科长,你不用这么拼,查档案是个慢功夫。”刘馆长说。

“我这人急性子,不管什么工作,恨不得一天干完。”夏忠林自嘲。

迎面走过来一个老头,一脸皱纹,身材干瘦,微微驼背。见到刘馆长边点头哈腰地打招呼边走进楼去。夏忠林有些不解,这人是干啥的?不是下班了吗,怎么还往里进?

“哦,这是更夫。”刘馆长说。

夏忠林笑了笑,“你们聘这么老的更夫,行吗?”

“这样的更夫要价低。”刘馆长解释,“你不知道,我们档案馆是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地方,穷死了。你看桌子、柜子都多旧了,想买新的,市里不给钱;有空编,想进两个年轻人,市里也不批。”

两个人一路走,刘馆长一路发牢骚。

上一章目录下一章
功能呼出区
content